本报记者 聂国春
中小学生平安保险（以下简称学平险）是带有普惠性质的商业险种，在护航学生人身安全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也是很多学子的第一份保单。但就是这样一份保险，目前却出现各种乱象。市场监管总局近日发布的一起学平险案件揭露了该市场乱象。《中国消费者报》记者就学平险市场进行了调查。
8家险企被罚超千万元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6月2日，市场监管总局发布2023年第一批民生领域反垄断执法专项行动典型案例。其中，重庆市市场监管局查处重庆市巴南区8家保险公司达成并实施垄断协议一案引发关注。
据了解，该案件源于原重庆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收到的举报。根据举报内容，该局于2017年6月对重庆市巴南区人保财险重庆市巴南支公司等8家保险公司涉嫌达成并实施垄断协议行为进行了立案调查。经查，当事人主要通过协商达成一致，在巴南区教育委员会管理的幼儿园、中小学、职教中心、民办学校中，划分片区承保中小学生的学平险，对巴南区学平险销售市场进行了分割，限制其他保险公司加入巴南区学平险市场，并对学平险价格进行变更和固定，统一学平险的保费保额。对此，重庆市市场监管局认为，当事人的上述行为违反了修改前的《反垄断法》第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和第（三）项规定。
《反垄断法》（修订前）第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和第（三）项明确规定，禁止具有竞争关系的经营者达成下列垄断协议：固定或变更商品价格；分割销售市场或者原材料采购市场。同时，上述法规明确，经营者违反本法规定，达成并实施垄断协议的，将由反垄断执法机构责令停止违法行为，没收违法所得，并处上一年度销售额百分之一以上、百分之十以下的罚款。
2023年3月，重庆市市场监管局对重庆市巴南区8家保险公司达成并实施垄断协议案作出行政处罚决定：责令当事人停止违法行为，同时没收违法所得合计594万元，并处2016年度销售额1%的罚款合计557万元，以上罚没款项共计1151万元。
市场监管总局表示，保险公司之间应当进行公平竞争，通过优质的服务、合理的保费保额条件争取业务，发挥市场调节保险资源的作用。本案的查处有力保护了重庆市巴南区学平险行业的公平竞争秩序，维护了广大中小学生的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进一步提高了保险行业经营者的竞争合规意识。
自愿购买却乱象不断
记者了解到，学平险具有保费低、保障全面等特点，受到不少家长的认可。2015年前，学平险为强制投保，由学校统一组织购买。由于不是市场化销售，投保学平险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例如，由于保险公司只对接学校，学生家长对投保的学平险条款、保障范围、如何理赔等全然不知；一些学校挪用代收的保费，导致已交保费的学生一旦出险，保险利益得不到保障；一些保险机构采用给予学校回扣等不正当竞争手段，剥夺投保人的选择权。
2015年，教育部等5部门联合发布《关于2015年规范教育收费治理教育乱收费工作的实施意见》，其中第六条明确规定：“严禁各级各类学校代收商业保险费，不得允许保险公司进校设点推销、销售商业保险。”此后，学平险转为学生自愿投保。
不过，转为市场化经营后，学平险乱象并没有减少，部分学校仍然变相强制投保，一些保险公司则忙着搞垄断协议。2022年6月，辽宁银保监局公布的两份处罚决定书显示，沈阳3所实验中学2019年通过沈阳益安保险代理有限公司投保新华人寿公司的学平险（实际投保人为学生家长），涉及保费101万元，在获得58万元佣金后，该公司随即返佣给学校工作人员33万元。
友邦保险公司代理人商小姐表示，辽宁银保监局公布的案件揭露了学平险在保险代理过程中的利益分配链条，而另一类利益分配则是几家保险头部机构达成垄断协议，包括统一保费保额、分割市场。
保险专业律师李滨早在2000年左右就开始关注学平险，他告诉《中国消费者报》记者，学平险虽然单价低，但投保率高、保费规模大，通过学平险保险公司可以快速获得大量客户资料，进而开发有保险意识的家庭客户购买其他高价值的保险产品。为了冲规模、开发新客户，学平险经营乱象禁而不止。
为了遏制学平险乱象，2021年9月，北京、重庆等多地银保监局下发通知，要求充分保障投保自愿，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强制或变相强制投保人购买学平险或强制购买指定保险公司的学平险。教育行政部门、学校不得通过发文、招标及其他任何形式指定某家保险公司或保险中介机构开展学平险销售活动。保险公司不得超出保险条款费率范围虚假宣传保险责任，不得开展价格恶性竞争，通过违规手段相互排挤，扰乱市场正常经营秩序。
北京一位学生家长告诉记者，学校老师会提醒购买学平险，但都是让家长自主购买。江西某中心小学老师则表示，学校会向学生家长发送政策法规告知书，让家长了解学平险并通过赣服通平台自愿购买，学校不会经手保险费。
李滨认为，目前学生的自主选择权得到了较大规范，但在不正当竞争方面仍然存在一些问题，有些保险机构会通过向当地教育服务中心返佣来争夺市场。要根除这一乱象，需要监管部门加大监督检查力度，及时斩断相关利益链条。
●选购提示
认清自身保障需求
随着学平险的选择权交到了家长手中，如何选购学平险难倒了不少家长。据了解，学平险的保障范围一般包括意外和医疗责任，有些产品在这两者基础上加入了重疾保障责任，一般包括10万元至20万元的意外责任、1万元至5万元的医疗责任，保费多在60元到200元不等。
友邦保险公司代理人商小姐告诉记者，学平险保额低，佣金也低，但理赔率较高，代理人基本不赚钱，主要是希望通过服务老客户带动其他产品销售，同时获取新客户。如果孩子没有保险，选购学平险时要尽可能地做到保障广覆盖，最好意外身故伤残、意外医疗、疾病医疗、重大疾病都能保障。在此基础上，还要注意以下几点：一看报销比例，越高越好。二看免赔额，越少越好。三看报销用药，一般来说，学平险只报销医保内用药，有的产品会拓展社保外等费用，如可报销狂犬疫苗自费费用，有的美容针也可获赔。有的学平险包含疾病医疗，在购买时会要求作健康告知，家长如实回答即可。还有的产品会注明“既往病史不赔”，家长购买时一定要看清楚条款中的免责范围，以免后续出现理赔纠纷。四看等待期，首次投保学平险的孩子一般有30天到90天不等的等待期，具体看保单条款，只有在等待期后出险保险公司才会赔偿。
保险专业律师李滨表示，保险遵循的是费用补偿原则，如果孩子已有医保或者医疗重疾等商业保险，可以不重复购买相关保障。在挑选学平险时，补充相应未保障的缺口即可。购买时，通过网络投保可选择的产品更多，也更具性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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