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真的是丧尸！

(资料图)

不需要何茜用理智分析，光是眼角瞄见后面紧紧跟随的几个怪异影子，她就能肯定那些确实是丧尸。

扭曲的姿势、浑身的腐肉和血、闻着令人作呕的臭味，还有野兽般嘶吼的叫声，它们像是闻到了猎物的味道，一路张牙舞爪追着何茜和梁爽。

她们身上有什么？

活人鲜血的味道？还是鲜嫩饱含水份的骨肉？抑或是咚咚跳动着活跃的心脏？

是什么吸引着丧尸，何茜已经无暇仔细思考。她张开嘴大口呼吸着空气，但依旧头昏脑胀，缺氧。

梁爽用力拉着她，即使手已经抽筋到痛，也没有放手。

每次路过一条巷子，就会有丧尸，像是被惊醒一般，从更黑的阴影处冒出来，汇聚到她们身后。

丧尸越来越多，但她们却还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栖息之地。

“坚持一下！”梁爽拉着何茜，更用力了。她感知到何茜已经有点脱力，跑不动了。

没办法，何茜从小到大运动就超级差，体育跑步没几次是及格的。

但现在，可不是体育成绩不及格这种小事，而是被丧尸啃一口，马上就会丢小命的情况呀！

就算跑到吐血，也得坚持住！

迎着朦胧的月光，梁爽忽然望见了一个巨大的影子。那影子是长方形的，高高架空在远处，左右两边撑开，各自延伸出一杆巨大的旗帜。

梁爽顿时巨喜：“何茜！快看！门口！我们找到出口了！”

“在哪？”何茜挤出两个字，抬头，顺着梁爽的手，看到了那个半空中的巨大门牌。

确实是门口，但离她们还有段距离。

“快走！”梁爽扯着何茜，努力迈动脚步，却忽然，她的手被用力甩开了！

“何茜！”梁爽大叫着回头看。原来一个丧尸从她们之间横插进来，隔绝了两人。

又是从巷子里冒出来的丧尸！

梁爽正要回去再拉何茜，却见何茜已经往后退开了好几步，摔倒在地上，一个打滚，离她更远了。

“你先走！去门口！”何茜支棱打颤的双腿，爬起来，对梁爽喊。

梁爽急得要命，拿着塑料水枪朝丧尸捶，水枪裂成了两半，而丧尸也成功被她吸引得转了身。

梁爽不得不扔掉水枪，往旁边的石雕人偶后面躲。

而何茜此时，已经逐渐被几个丧尸包围。除了借助废弃的桌椅往旁边楼房第二层爬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有句忠告怎么说来的？人吧，不作，他就不会死。

所以说，好好的年轻人，为什么要作着来参加什么丧尸狂欢宴会？

何茜爬上了二楼的阳台，喘着气，瞪着眼睛张望。她瞧见梁爽爬在人偶上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黑夜中的厚云层层散开，朦胧的月光，也渐渐变得明亮。

民国风格的旅游小镇，在这面纱般的月光中，显露出若隐若现的浪漫面貌。若是拍个小电影，那真是适合慢悠悠谈情说爱的小情侣。

然而，现在却是恐怖片。

这民国的街道上，没有罗曼蒂克的小情侣，只有挨挨挤挤青目獠牙腐烂不堪的各色丧尸。

怎么办？

或者说，怎么回事？

这两个问题，有一个解吗？

“嘶嘶——嗬、嗬——”丧尸们都在底下守着，尖锐的硬指甲咔咔咔抠着木板和砖瓦。

老旧的建筑屋，陈年失修，一阵风吹来，都能听到吱呀吱呀的声音。本身就是摇摇欲坠，有坍塌的危险。

何茜怀疑，如果这群丧尸再集体抠下去，它们很有机会能把整间二层小楼抠塌了。

“轰轰——”远处隐约传来什么声音，丧尸们纷纷转向，像是有点被吸引了。

何茜懵然眺望，望见黑夜中出现一道白色的长光。

“轰轰轰——”

那声音继续靠近，呲的一下，像是漂移，又像是停住转弯，而后继续朝她和梁爽的方向快速接近。

何茜看清了，是一辆重型机车！

“梁爽！有人来了！”何茜十分激动：“有人过来了！”说着，她朝那人大喊：“喂！救命！这里有人！”

梁爽也发现了那辆机车，一边努力把自己固定在人偶圆润的大脑门上，一边跟着大喊：“救命！我们在这里！”

机车的主人似乎听见了她们的呼救声，开着机车直直冲过来。

丧尸们都被这巨响吸引了，纷纷朝着机车路过的痕迹道路移动。不过几分钟，守在何茜底下的丧尸就从十几个，变成了几十个。还有更多的影子，从远处移动过来......

噌的一下，机车扫开一堆丧尸，停在石雕人偶下面。戴着黑色头盔的主人抬头，冷声叫梁爽：“跳下来！”

梁爽张望了一下周围，顾不得思考更多，眼睛一闭就往下跳。啪的一下，人是掉在机车上没错，脚也被机车后座的金属磕中了。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脚踝，肯定不是破了，就是要肿了。

“轰轰——”机车继续启动，几个连续性的大转弯，扫开围在周围的一堆丧尸，开辟出一块空地。

梁爽激动地拍拍机车主人的肩膀，指着何茜的方向，大声道：“那边那边！我朋友在那边！”

谁料，机车主人却一把扣住她的手固定在腰间，道：“来不及了，我们先走。”

“什么？”梁爽一下子没明白，忽然一阵猛烈的撞击，她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机车主人的后背，撞得她差点晕过去。而后，机车飞箭一般，冲出来丧尸的包围区，离何茜越来越远......

“梁爽！”不止梁爽懵了，何茜也懵了。

“吼吼——”底下的丧尸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全都往何茜所在的小楼聚集过来。

它们可能很不满意相中的猎物跑了一个。

何茜扒着脆弱的木头栏杆，用塑料水枪仅有的颜料水突突了丧尸两下，气愤地扔掉了水枪。

她站不住了，累死了。感觉自己不是要被丧尸爬上来吃掉，就是会掉下去被丧尸吃掉。

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何茜望望空旷的黑夜，喃喃：“有没有七彩云？”

她需要一个盖世英雄，也不需要多帅，能把丧尸打跑，救她一条小命就好。

腐烂的臭味争先恐后地挤入她的鼻子，旧屋吱呀吱呀的柱子已经开始晃动，那些指甲挠着门窗木板的声音，好像很快就要出现在她身边......哐啷！不知道是哪扇窗户掉了。

何茜下意识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一个有点壮硕的人影遮挡住了窗户框。

月光之下，那人直挺挺站着，脸上呈现出死灰般的僵硬。他秃了半个头，灰黑色浑浊的眼睛，被破碎的眼镜片挡住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好像，没有特别浓郁的腐臭味道。

他是人吗？还是丧尸？

何茜扶着栏杆慢慢站起来，问那人：“喂，你是参加活动的人吗？”

那人静了一两秒，而后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咕声。

“嗬、嗬......”

何茜手一软，差点从栏杆上翻掉到丧尸堆里去。

不过也快没差了，谁能想到，二楼还能有丧尸呢？

现在还能往哪爬？有通往屋顶的路吗？

何茜背靠着栏杆，手指用力抠了两下木屑，盘算自己还能活几分钟。

“不不不，或许我只是在做梦。等睡醒就在酒店的床上了......”她已经忍不住胡言乱语了。

身体极度冰冷，或者说，她已经恐惧到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脑子，还在提醒她渐渐靠近的死亡时间。

“砰——”有人开枪了！

丧尸的脑袋像脆西瓜一样，在她的眼前爆裂开来。

何茜用力捂着耳朵，脑子全是嗡鸣，和想要呕吐的晕眩。